妈妈,我们一起来个约定

门前老树发芽,院子里枯树开花。 半幸存下来,我把白发藏起来”叫了一声“妈妈”。我忍不住哭了,忍不住唱了这首歌。 在一片低语中,这个曾经对世界一无所知的小女孩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年,她的母亲也不再年轻。她蹒跚走过七十岁,时间在女儿苍白的叹息中流逝。

和同龄人相比,我对这首歌的理解更复杂。 从我记事起,我就知道我妈和普通农村妇女不一样。 作为一名村干部,我妈似乎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,没有白天黑夜,没有节假日。 我羡慕普通家庭的女孩。他们经常被妈妈打扮,在街上牵着手,依偎在妈妈的怀里。但是我只能一个人呆在家里。从小就开始学习洗衣做饭做家务,每天像灰姑娘一样围着灶台走来走去。 那时候,我是多么渴望妈妈的陪伴,我开始隐隐地讨厌妈妈:妈妈一定不爱我!

上个世纪,村干部的日子不好过。 上世纪80年代,国家计划生育政策刚刚起步,政策执行难度较大。 很多人想不通这个,不想配合工作,偷生现象严重,尤其是双女户。 作为村妇女主任,计划生育的责任自然落在母亲头上。 每天放学回家,院子里总有一群人,吵吵闹闹,哭着骂着,喊着我妈良心不好,要他们没有儿孙。 其中有家族势力强大的家族,他们是村里的暴君。女子指着母亲威胁道:你等着,我就在你家门前上吊!那人也来找上门,问他妈:你还是这个村的媳妇吗?你还想住在这里吗?爷爷奶奶爸爸都吓坏了,都劝妈妈:我们还是别当干部了!我们家是单亲家庭,谁都惹不起!面对内外夹击,妈妈显得很淡定,语重心长地对家人说,我是党员。如果我遇到困难,我会呆在家里。还是党员吗?计划生育是国策,爱国就要响应。 我妈坚定的站起来,一遍又一遍的挨家挨户的上班,每天早上总是早早的出门,晚上别人都睡着了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。 当时我妈最担心的就是因为计生工作得罪人,怕我和弟弟出事,每天如履薄冰。

后来,人们的传统观念逐渐改变,计划生育工作不再像以前那样困难,但是很难找到一个干净的家。 土地纠纷,工厂和团体之间的冲突,父母的缺点,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问题,人们都指望他们的母亲来解决。 家里总是很挤,一个接一个。 最头疼的就是睡到半夜。有些人会因为家庭矛盾哭着敲门,让人不安。 即便如此,母亲依然忙碌,组织村里的闲散妇女从事家庭副业,养鸡、喂猪、学切割,忙得不亦乐乎。 为了办好裁剪班,我妈特意请来了县服装厂的技术员,安排人吃住在家里。 忙不过来,就苦了你爸。他要在工厂上班,要做家庭主妇,要用不同的方式一天招待三次请来的技术人员。 时间久了,父亲的不满越来越大。 那天放学回家,看到院子里挤满了人。原来我爸离婚了,背着我妈请了所有单位领导和村干部,引来很多人围观,让我妈很尴尬。 很多人看不上,纷纷指责父亲:她要忙国内国外,还要想方设法带领大家致富。她太累了,每天都没有机会喘口气。女人待在家里容易吗?你怎么能这样做?走后,妈妈伤心地对我说:你爸爸这样做真的伤透了我的心!我知道我妈是多么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些安慰,可是我冷冷的看着她,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。 我心里说:我和爸爸需要的不是事业型的女人,而是会教孩子的贤妻良母!现在想来,那时候真的是少年啊!

我上初中的时候,企业陆续来村里建厂。许多年轻人竞相成为工厂的工人。有人对我说:你初中毕业就不用担心工作了。让你妈给你在厂里找个工作!同时也听到有人夸同村的一个女生:被学校送进了县里的第一高中,真的很有前途。她真是又穷又有野心!这些话让我心里很不舒服。 我心想:我要靠自己的能力吃饭,绝不让别人看不起我!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我妈妈。她很开心,夸我有志气。 当时村里很多女生初中毕业就辍学了,以在工厂当工人为荣,而我上了高中和大学,成为了村里第一个大学生。 消息不胫而走,全村人都对我刮目相看。我的心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舒服:妈妈,谢谢您无声的教育,让我收获了不一样的人生!

随着时代的发展,村子的经济面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,我所在的村子也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村。 然而,当了近30年村干部的母亲,却被别有用心的人以拉票的方式无情地排挤出村委会。 很多人为我妈打抱不平,以为她在风雨飘摇的岁月里脱颖而出,现在好了就被排挤。实在是令人发指。 面对别人的善意,我妈只是笑着说:“我当了一辈子村干部,但现在我老了,是时候反思自己了,同时也是时候把位置让给年轻人了。” 妈妈淡定的应对了落选,甚至没有向组织提任何关于退休待遇的问题。

那时候的我,面临着生活中的很多不如意:工作上的挫折,感情上的变故,朋友的背叛,一次次的打击让我崩溃。第一次在妈妈怀里哭得像个孩子。 我说:“妈,我要离开这个地方,去江南发展!”我妈默默地听着我的哭声,梳理着我凌乱的头发,说:“儿子,人生不能没有大风大浪。一切都会过去的。” 想去江南,就去吧。妈妈尊重你!“就这样,我第一次出城去无锡求职,在那里交到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,所以比原计划返回的时间多呆了一天。 那时候我没有手机,也没有打电话回家告诉我的安排。 当火车转到郑州时,不幸的是,我的钱和东西被偷了。还好司机看我是老乡,替我付了票,我才得以返回。 回到家,我妈第一眼看到我,欣喜若狂:“倪,你回来了,还担心我妈!”当我得知我的钱被偷后,我妈不但没有责怪我,反而一直说:“钱丢了就丢了。回来就是了!”回来吧!“就像安慰我,安慰我自己 爸爸告诉我:你本该回来却没有回来。你妈妈听不到你的消息,就给征兵单位打电话。人家说你走了,你妈却一夜没睡,一直说要去无锡找你。但是无锡那么大,她去哪里找呢?爸爸的话让我鼻子发酸,我都快三十岁了,还担心妈妈的心。 而我多年来一直活在自己的心情里,完全无视她的感受!

后来我当了妈妈,无论是出去工作还是出差,无时无刻不在为女儿担心。我怕她会哭,会饿,会孤独。我迫不及待地想一直和她在一起。 我女儿比其他孩子都烦人。她天天缠着我抱我,弄得我腰酸背痛。 妈妈不止一次的说:女生好烦,如果是其他人,早就烦了,但是我觉得你一点都不烦。 我笑了。女儿怎么会无聊?虽然女儿太操心,我比别人努力十倍,但我乐在其中。 这一刻,我突然明白了这么多年来,我妈有多不容易。 小的时候,她因为家国情怀,不可能有更多的精力陪伴孩子,但她对孩子的爱和关心,丝毫不亚于其他母亲。 上大学的时候,我妈每半个月给我写一封信,字里行间都是浓浓的关心,而我只是例行公事的回信。 我妈一直在努力做一个好妻子,好母亲,好媳妇。 每年春节,她都给家里的每个人做一套新衣服,但是她没有自己的。在大年初一,她总是把家人召集在一起,吃一顿丰盛的团圆饭。她忙得腰酸背痛,但仍面带微笑。别人婆媳矛盾不断吵架,她却孝顺爷爷奶奶,从未和他们发生过争执。 母亲的勤奋、正直、包容、坚强,是我人生取之不尽的财富,指引我在人生的道路上奋进,走出迷茫,跨过低谷,几经挫折也不放弃。 我妈不仅懂事懂事,还是个贤妻良母。 以前因为年少无知,对母亲有很深的误解。直到做了妻子和母亲,我才知道真相。

“我还没感受到池塘春草的梦,梧桐已在台阶前鸣响秋”。总觉得还早,年轻,但岁月匆匆,岁月不饶人。 那天和妈妈一起逛街的时候,我明显感觉到她的脚步慢了很多。 我第一次仔细端详母亲的脸。可悲的是,我发现皱纹已经在某个时候爬上了她的脸颊,她的头发被染成了美丽的头发。曾经脚下生风,从不孜孜不倦的妈妈会不会变老?我心里一阵刺痛,赶紧转过身,拉着她的手。 母亲为国家和家庭操劳了大半辈子,是时候放慢脚步安享晚年了。 为了让妈妈游河山,我特意买了一辆车,学会了开车。如果她愿意,我愿意带她走遍三山五岳,读遍世间所有的美景。如果她累了,我愿意静静地坐在她身边,陪她看花开花落。 我已经40多岁了,有没有名气,有没有实力,有没有钱都无所谓了。“上有父母孝敬,下有儿女绕膝”的人生状态弥足珍贵。 我希望我能一直陪在妈妈身边,等我70岁的时候,我能回家开心地叫一声“妈妈!”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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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晴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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